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| 「郊遊」中李康生在都市的一角靠舉廣告牌討生活。 圖／Homegreen提供 |
李康生的名字第一次見報，是在22年前，當時他是蔡明亮在電玩店無意間發現的重考生，因為叛逆打工少年的神態，被相中演出蔡明亮的電視單元劇「小孩」。22年來，李康生是蔡明亮所有電影的男主角，但直到「郊遊」，他的演技才因在金馬獎與亞太影展接連稱帝而受肯定。
即興演 可內斂可激烈
個頭不高、膚色黝黑的李康生並不符合演藝圈的帥哥類型，但慢條斯理的說話節奏、突如其來的幽默搞笑、可以內斂也可以激烈的演出，讓他在台灣影壇獨樹一格。儘管執導過兩部電影、又是蔡明亮的基本班底，但李康生坦承，在電影圈多年，並不得志，也正因為心裡有一股悶氣，演出「郊遊」裡居無定所的舉牌人才有滿臉的滄桑，更在片中清唱「滿江紅」時，有如怒吼般喊出「怒髮衝冠憑欄處…」。
這一場戲一鏡到底，讓金馬獎評審團主席李安說，「在我看來，光這場戲就可以拿最佳影片。」李康生也果然因「郊遊」自梁朝偉、張家輝、梁家輝等演技派明星當中，脫穎而出。
拍「郊遊」時，李康生從不跟蔡明亮勘景，總喜歡到現場即興發揮，但是他也知道每一場戲，都是蔡明亮開給他的難題，他必須想辦法回給蔡明亮有趣的答案，而且有時還要有2、3個答案。
像乩童 入戲快出戲快
雖然蔡明亮曾說，「李康生是我的小孩」，拍片時蔡明亮對李康生的要求從不放水，吃、喝、拉、撒、睡的真實演出，讓李康生在鏡頭前沒任何隱藏。拍「行者」系列讓李康生走路走到「鐵腿」；拍「郊遊」更是露鳥、生啃高麗菜、泡水淋雨樣樣來，甚至一蹲40分鐘不動，但李康生笑稱自己很能「逆來順受」，因為當演員就是要交出導演交代的功課。20多年的演出訓練，李康生形容自己進出角色「像乩童一樣很快被附身，又很快退駕。」沒有入戲太深的問題。
慢郎中 和蔡明亮互補
李康生與蔡明亮合作超過20年，當「急驚風」蔡明亮遇上「慢郎中」李康生往往產生互補作用。李康生說，當年他第一次演蔡明亮電視劇「小孩」時，節奏就很慢，蔡明亮覺得他的動作慢到像機器人，光一個轉頭的動作要他做5次，但李康生還是一樣慢，逼到最後李康生忍不住說，「這不是慢，這就是我的自然」。
李康生說，每個人的生活節奏感本來就不一樣，加上他不是科班出身的演員，表演方式也和其他人不同。為調和李康生的「慢」與其他演員的節奏，蔡明亮確實花了許多心思，但無形中也受李康生影響。
李康生覺得，蔡明亮一路走來沒有太多改變，喜歡聽好話、容易大喜大悲；但他自己卻是情緒平穩、喜怒不形於色、偏愛隨性生活的人，還幽默地說「蔡導的眼神會殺人，但我的眼神渙散」。在李康生眼中，蔡明亮總是愛嘮叨，拍「青少年哪吒」時就要他看大量的歐洲電影、三不五時要他減肥，「但每次拿各種東西給我的也是他」。
認識以來李康生和蔡明亮唯一一次嚴重衝突是拍「幫幫我愛神」的時候，當時蔡明亮是監製、李康生是導演兼男主角，但蔡明亮常忍不住出意見。有一次李康生想拍大批彩票如雪花般飄下的鏡頭，蔡明亮覺得不好，還聯合副導演一起想說服他。蔡明亮的伶牙俐齒讓李康生難招架，逼到最後，李康生一句「到底你是導演，還是我是導演」才終於讓蔡明亮接受。
養藏獒 溜狗甩10斤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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| 金馬新科影帝李康生與他飼養的西藏獒犬。 記者侯永全／攝影 |
一年多前李康生堅持要養西藏獒犬，蔡明亮曾極力反對，對李康生好說歹說到險些翻臉。後來蔡明亮看著李康生盡心盡力照顧獒犬，從收養朋友的母狗、到親自為母狗接生、替4隻幼犬把屎把尿，蔡明亮也漸漸愛上這群大狗。
養過鳥、也養過魚的李康生從小就嚮往有大型犬當寵物，現在有了這批西藏獒犬，為了遛狗，必須跟著跑，體重減了將近10公斤，更因把愛犬當成兒子般照顧，更能體會「郊遊」裡當父親的心情。李康生將狗狗以「威」字輩命名，每次帶著5、60公斤重的「威風」、「威武」到公園散步，好像自己走路也有風。
電影路 繼續和蔡導走
近3年來，李康生因蔡明亮的「行者」系列短片，以披袈裟的僧侶模樣到各地行走過各式各樣的風景。李康生說，剛開始按蔡明亮指示以極度緩慢的步伐走路真的很累，跨一步要花好幾秒鐘，在香港街頭有人拿錢給他，以為他是苦行僧，到了馬來西亞又熱又悶，僧袍都因流汗濕透。但漸漸走下來，愈走愈順，也從又累又無聊只能數數的心態，轉為靠默念心經為支撐走下去的動力。
李康生笑說，「現在走路像是唐僧去西方取經，走到快入定了。」他與蔡明亮合作的「行者」系列最新短片「西遊」也將在柏林影展「電影大觀」中映演。李康生認為，這系列的走路是表演生涯中最困難的，但他與蔡明亮在電影路上一起走了20多年，也將繼續走下去。
via udn熱門星聞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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